返回 第21章 剑气情仇(2) 首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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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并非贪财之人,可见了这么多珠宝也咋舌不已。

在洞里走了约十分钟光景,前面突然平坦起来。

这是一座大厅,足以容纳数百人。

石壁上点着八十一盏灯。

整个大厅灯火辉煌。

与前面走过的用玉石砌成的台阶相比,这里显得非常原始。

大厅里整整齐齐放置着数十张石桌,数百条石椅,除此无它。

没有一件宝物。

连点着的灯也很陈旧,像是好多年未被人擦拭过似的。

往左有一道小门。

瑾小雾手掌轻拍一下,小门自动开了。

里面漆黑,没有灯光引路。

瑾小雾伸手拉住柳公子的手,往里走。

瑾小雾的手柔嫩,温软,捏抓之际,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。

柳公子又一阵心跳,但并未挣脱,跟着瑾小雾往里面走。

走过木门时,柳公子听到一丝极细极深的呼吸,知此木门有人把守。而且,把守木门的人武功极高。

一滴水自石壁上漏下。

一下,一下,均匀的落着。

水声的回响清脆地散开,被石壁挡回来,缭绕的余音有如音乐。

就在水潭边,二根粗大的钟乳矗立。

每根钟乳上镶嵌着三十九颗翡翠,熠熠闪光,有如繁星点缀,倒映在水潭里。

水滴落下,水波荡开,星光也随之跳动,美丽、迷人。

划船老汉不知何时不见。

只剩下瑾小雾和柳公子。

瑾小雾放开柳公子的手,说:“这是我的卧室。”

想象当中,瑾小雾的卧室一定非常豪华,非常考究,而又非常奢侈!

可出乎意料,她的房间里很朴素。

没有一样东西可称得上“珍贵”两个字。

连床也是木头做的。

只是漆黑的油漆非常锃亮。

只是床头上雕刻着的两只白鹰栩栩如生,英姿勃发,好像随时准备振翅高飞。

照理,一个闺房里摆着这么两只雄性十足的白鹰是极不协调的,但房间里所有摆设均因了这两只白鹰而生机盎然。

要说珍贵,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珍贵的东西了。

每次看到这两只白鹰,瑾小雾总有一份莫名的冲动。

她的心,展翅高飞。

飞向她想去的地方。

飞向梦中的怀抱。

她的梦中人,就是眼前。

瑾小雾走到最里面的墙壁跟前,说了声:“干妈,我回来了。”

只听“咯咯咯”一阵响动,墙壁上裂开一道门。

从里面出来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老人。

这就是“干妈”?

见此人出来,瑾小雾马上开心起来,又说了声:“干妈,我回来了。”

老人的头发很长,满脸的胡子经久未刮了。

他的眉毛也很长,几乎遮住了眼睛。

这是一个非常傲慢的人,他的气势极具威慑性。

柳公子觉得好笑:好端端一个男人,怎么叫“干妈”?

走出来才看清,干妈很矮。

不仅矮,而且还少了一条腿。

少了一条腿的人,走起路来一定一跛一跛的,干妈却不。

如果光看他走路的姿势,根本看不出他是个只有一条腿的人。

用一条腿走路而又不借助拐杖的人一定是个十分厉害的人。

柳公子有些紧张了。

他的一生从未遇到过这样厉害的对手,可是柳公子也有些兴奋,大凡高手要找一个真正可以一战的人,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从这一点可以看出,柳公子或许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高手。

高手总是寂寞。

瑾小雾扶干妈坐下,望一眼柳公子,道:“干妈,这是柳公子,中了丫头的酥骨散。”

瑾小雾口口声声称一个老头“干妈”,柳公子忍不住想笑出声来。

干妈眼如闪电:“你是不是觉得,我应该有一个男人的名字?”

柳公子一笑,不置可否。

干妈接着缓缓道:“其实,名字只是一个符号,叫什么本无所谓。

“就像柳公子你,若不是拂柳剑法技高一筹,江湖上便很少有人知道你柳公子。”

柳公子同意这种说法。

干妈又转身向着瑾小雾,以十分爱怜的口吻说:“小雾,你是知道的,我为什么让你姓瑾,我要你像玉石一样洁白无瑕,你的眼睛生下来就始终像蒙着一层雾一般美丽迷人,所以我就叫你瑾小雾。”

瑾小雾点点头:“干妈,我知道我姓白,可我是瑾小雾。”

“瑾小雾姓白?”柳公子不解道。

“对,瑾小雾姓白,她的父亲叫白鹰。”

干妈说话的口气似乎很骄傲:“就是二十年前威震江湖的白鹰教教主白鹰。”

柳公子毕竟出身名门,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,马上镇定下来。

淡淡道:“想不到邪教教主还有一个女儿,而且生得如此美丽迷人。”

干妈并不生气,只是柔声对瑾小雾说:“他们都说你父亲是邪教教主,在我心里白教主是一个大英雄,一个顶天立地,永不屈服的大英雄,小雾,你要记住,你父亲是大英雄,不是邪教教主。”

瑾小雾声音有些哽咽:“干妈从小把我养大,教我武功,我爹知道,一定会感激你的。”

“傻丫头,又说傻话了。”干妈的声音变得更加爱怜:“我本是白鹰教一个烧火的残废人,是你爹看得起我,教我武功,才让我不被别人欺侮。”

停了一会,又接下去:“教主被九剑围杀时,你刚生下三天,夫人把你托付给我,为的是有朝一日能为教主报仇,为夫人报仇。”

干妈说着狂笑道:“老天有眼,下月初九,便是我们报仇雪恨的日子。”

可以听出,他的话充满了多少怨恨、愤怒与期待。

柳公子默默地。

或许是年轻的缘故,“仇恨”并没有在他心里堆积太多的阴影。

也许是他太幸运了。

他生在一个令江湖中人人敬仰的家庭。

他在十分优越的环境中长大。

从小接受了父亲悉心指点,尽管在练功时,父亲对他很严,同样一个动作,他有时要练上万遍,直到父亲满意为止。

严格的训练终于培育出他的出类拔萃。

他从未见过父亲开心地笑出声,直到在他运用他的聪明才智与父亲打成平手时,父亲才大笑出声:“柳儿,若能够将最后一招‘柳叶分花’的破绽克服,‘拂柳剑法’完全可以无敌于天下。”

说着手中长剑一抛,一道彩虹,不偏不倚,扎在远处一棵树干上。

剑在振荡,声如龙吟。

柳公子从未失败过,也不知道失败的滋味。

柳家庄带给他用任何金钱都买不来的声誉。

“拂柳剑法”又使他自在地行走江湖。

他望一眼瑾小雾,想到了白鹰。

她父亲是白鹰教教主,这一点柳公子并不觉得奇怪。

人在这个世界上,谁是谁的父亲并不重要。

重要的是有这样一个人。

这个人活着,有爱,有恨,有感情。

仿佛突然之间,柳公子对瑾小雾有了更深的了解。

瑾小雾也正看着柳公子。

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带柳公子见干妈,为什么要求干妈救柳公子。

身为白鹰教教主的女儿,她的信念是为父母报仇,重振白鹰教声威。

报仇的方式只有一个:杀人。

杀所谓的名门正派,杀“黑名册”上所有的人。

在干妈的“黑名册”上,柳云烟就排在九剑之后。

而柳公子就在柳云烟之后。

瑾小雾无数次想起自己的剑刺中柳公子时的情景。

她相信,世上已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了她的一剑。

她的剑就是“女儿剑”。

儿女为父母报仇的剑,她的剑法理所当然叫“女儿剑法”。

她要用手中的剑,把黑名册里的人一个个刺中。

在她的意念中,“黑名册”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死了一百次。

她虽然不记得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模样,她只知道为父亲报仇是天经地义的唯一应该做的事情。

她的仇恨又是虚无的,虚无得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怀疑。

如果真的面对仇人,她有勇气刺出那致命的一剑吗?

只有当她一个人独坐潭边钓鱼时,寂寞无边无际。

她就想:同样一个人,我为什么不能享受父母之爱,伦理之情?

我的寂寞是谁赐予的?

这时她便觉得,这世上应该死的人就得死。

二十一岁的她,承受了太多的伤害与仇恨。

这本是人生如花的季节。

如花的季节,本是恋爱的季节。而她的恋爱则在梦中,她的恋人当然是不知名不知姓的梦中人。

瑾小雾不懂,爱上一个人有时很简单。

甚至只需看上一眼。

恋爱是美丽的。

但要是爱上一个自己要亲手杀死的人,是不是还同样美丽呢?

如果要柳公子死,柳公子此刻已经死过十几遍。

人只能一死,何况十几次!

瑾小雾知道干妈会生气,但她还是把柳公子带来了。

因为“酥骨散”的解药,只有干妈有。

干妈的脸上,看不出任何表情。

刀刻一般的皱纹蕴含着无尽的力量。

他漫不经心看了看柳公子说:“迟早要杀的人,还带来干什么?”

“干妈,”瑾小雾看一眼柳公子,迟疑道:“还没有到杀他的时候……”

“反正是死,早点死不也一样!”干妈冷冷道。

一句话,激起柳公子的自尊,他猛地站了起来:

“酥骨散有什么了不起。大不了一死。”

“不过,我不会让你马上去死。”干妈平静地:“拂柳剑法天下一绝,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。”

干妈说罢,陡地双掌平推,一股罡风无形地击向柳公子。

柳公子还未来得及反应,身子已向后飞出。

瑾小雾想拦也已不及。

嘴里喊道:“干妈,不要……”

望着小雾满脸关切之情,干妈早已心机透明,想道:“看来小姐动了真情!”

灿烂一笑,说:“小姐不是让我给柳公子解毒吗?”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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